慕小枫

惹……错过了风哥生日【。】

（给俺整一个评论呗！！！）

3.

阳台外被深沉的黑色笼罩着，家家户户灯火闪烁仿若迷蒙的星辰。不死川实弥呼出一口气，烟圈沿着他的鼻尖盘旋上升，在夜空间成了一条消散的银河。隔了许久，久到不死川实弥觉得双腿麻痹了，客厅的楼梯才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。

“实弥君，过几天就有表演了，我不建议这段时间抽烟。”蝴蝶忍温和地说。

不死川实弥没吭声，站了好会儿，弹开掉到了指甲上的灰烬，捻熄了香烟的火星。他看了眼楼梯的方向，烦躁地抓了把头发。

“他怎么样了？”他问。

蝴蝶忍没立刻回答，转身回到客厅里，指着沙发礼貌地问：“我可以坐下来么？”

“啧，随便。”

不死川实弥不耐烦地嗤了声，踢着拖鞋去厨房斟了杯温水，递到蝴蝶忍跟前。他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侧，正对着楼梯，搭在大腿上的手指动了动，又想去掏烟盒了。但在蝴蝶忍的目光下，他终究忍了下来。

蝴蝶忍捧起玻璃杯，沉吟半晌道：“玄弥君没什么大碍，只是短暂的发情期，过了今晚就好了……”

“他是beta。”不死川实弥打断道。

“我想你或许不太了解玄弥君的身体状况。”蝴蝶忍笑眯眯地望着不死川实弥，“有一小部分人性别分化会持续到接近成年的时候，在此之前，他们会呈现beta的信息素。”

不死川实弥眉头紧蹙，脸色变得越发阴沉。他隐约明白蝴蝶忍所说的话，这类人群在成年之前通常呈现beta的中性状态，直到即将成年的时候，性别可能会受外界因素的影响，而偏向于另一种性别。但这类人群特别少，因此通常仅限于出现在生理课的教科书中。

蝴蝶忍继续说：“我刚才粗略诊断过，玄弥君应是原本处于beta和omega之间，在完全分化之前的确是beta的信息素为主导。我没记错的话，今天应是玄弥君的生日吧？”

不死川实弥难得提前从事务所离开，为的就是回家替弟弟过生日——这消息在同事间已经不胫而走。

“16岁到18岁之间，都是性别分化的高峰期。我猜玄弥君应是今天遇到了什么事，意外地受到了外界因素的影响，导致激发了体内的omega信息素。”蝴蝶忍道。

不死川实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，捏着香烟的两端。他顿了顿，问：“以后都是……omega了吗？”

“分化只有一次。”蝴蝶忍从手提包里抽出一盒抑制剂，放到了桌上，“实弥君的alpha信息素浓度很高，极易影响omega的情绪，所以实弥君最好定时打一次抑制剂。玄弥君因为刚分化，所以暂时不能用抑制剂来调节，否则会对身体产生负荷。”

不死川实弥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抑制剂，冰凉的灯光打在洁白的盒子上。事情往他措手不及的方向发展，他除了听蝴蝶忍的意见外，别无他法。

“还有就是……”

不死川实弥不明所以地抬起头，只见蝴蝶忍收敛起了嘴角的笑意，沉静得仿佛变了另外一个人。

“实弥君与玄弥君已经进行了短暂的标记了吧？”蝴蝶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，认真地说，“房间里都是特别浓的信息素。”

蝴蝶忍看了眼不死川实弥手背紧绷的青筋，一转眼又换上了轻松的笑脸：“现在玄弥君对实弥君是极其信赖的，实弥君最好上去问问玄弥君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分化。”

没等不死川实弥出声，蝴蝶忍难得截了他的话头：“也不要试图隔开距离，因为这时候的omega是无法忍受任何离别的。”

 

 

偌大的客厅只落下孤零零的光圈，不死川实弥盯着脚底的影子出神。蝴蝶忍已经离开很久，墙上的挂钟也已经滑向了凌晨。四周安静得出奇，就连轻微的呼吸声都变得吵杂。他把脸埋进掌心里，徒劳地试图把所有杂乱的想法都倒出来。

他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打电话给蝴蝶忍的，也记不起怎么走出那间几乎令他窒息的卧室。欢愉过后就是无尽的懊悔，他必须从那密集的藤蔓中挣扎出来。那是他用命保护的弟弟，他怎么可以、怎么舍得伤害。

当不死川实弥推开卧室门，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散去了不少，他该感谢尽职的蝴蝶忍。床上的被子里鼓起小小的一个球，一绺黑发露在被角外，时而晃动两下。他放轻了脚步，刚走近床边，躲在被子里的人就露出半个身子，整张脸都扑进他的怀里。

不死川实弥下意识想推开，可刚碰上颤抖的肩膀，他就换了个姿势，好让不死川玄弥能抱得舒服些。两兄弟无声地拥抱着，一双影子交叠在一起，如同曾经无数个安静祥和的晚上。

那时候他们还没长大，也不懂得生活的许多不如意，几个兄弟姐妹挤在一张床上，嘻嘻哈哈地嬉戏打闹。

良久，不死川实弥动了动被压得发麻的手臂，这个举动让本来安静的不死川玄弥变得紧张。他无奈地叹了口气，轻轻拍了下不死川玄弥的腰。

“起来，压得我手麻。”他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静。

不死川玄弥觑着不死川实弥的神色，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。等不死川实弥坐到床沿后，他又不声不哼地粘了上来。

不死川实弥仍能闻到从弟弟身上散发的甜味，他该庆幸蝴蝶忍给了他好些抑制剂。他上来卧室前，在阳台吹了好久的风，如今不死川玄弥的身体就像一个小暖炉，熨帖着他冰冷且僵硬的手指。

“玄弥，你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吗？”不死川实弥问。

不死川玄弥愣了愣，垂下眼睑颔首。不死川实弥搭在不死川玄弥脖子的手指动了动，有意无意地在腺体周围抚摸。

他说：“你跟我说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
“今天……”不死川玄弥吸了吸鼻子，他的声音还是哑的，这令不死川实弥想起了几个小时前那荒唐的燥热。

“今天学校有个omega忽然发情了，应该是抑制剂失效……当时我离他很近，而且我是beta，所以我没犹豫就带着他去医护室。”不死川玄弥抬起眉梢，确定不死川实弥没有生气才继续说，“因为omega发情也引起了一些alpha的注意，出于安全考虑，我就一直守在那里……”

不死川玄弥不再出声，不死川实弥大致能猜出后续。或许很多事都只能说是巧合，刚好一个omega发情，刚好不死川玄弥遇上，又刚好他是个隐藏性未分化的少数人群。最后，也恰好不死川实弥提前回家——

这天煞的巧合。

不死川实弥的掌心覆盖在不死川玄弥的后颈上，他很刻意地阻止自己望向腺体的目光。这时候他很厌恶自己的本能，他清楚自己在压抑着一只怎样的野兽。

“大哥？”

不死川实弥回过神来，他站了起身，把不死川玄弥塞回被子里。他压了压被角，不容不死川玄弥的任何挣扎。

“很晚了，睡吧。”他说。

他毫不犹豫地快步离开卧室，用宽大的脊背错开身后几乎是乞求的视线。直到那利落的关门声落下，他坚定的步伐顿时变得无力，两条腿颤颤巍巍地挨着门板逐渐蜷曲。他听见了身后错乱的脚步声，磕磕绊绊的，似乎撞落了不少东西。须臾，四周又沉寂了下来。

不死川实弥安静地坐在地板上，耳朵贴着门板，好似这样就能隔着一扇门听到那一模一样的心跳声。

第二天早晨，不死川实弥轻手轻脚地走进不死川玄弥的卧室里。他拂开弟弟的额发，指尖滑过不死川玄弥的眼角，抽开的时候残留着潮湿的触感。好半晌后，他悄无声息地离开，只留了压在闹钟下的一张便签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