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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小枫

【维尤】深刻的回忆 〖维尤中秋24h 06:00〗

尤里接到了电话后,急匆匆地从冰场来到医院。他推开病房的门,刷得发白的墙上倒映昏黄的霞光,这簇光也爬上了维克托的银发,就像冬日下的雪。维克托回过头来,手上拿着吃剩一半的苹果,被绷带密密裹着的脚一晃一晃,悠闲自在得很。

尤里气闷地走上前,一手拍在维克托的伤腿上,惹得男人惊叫出声。

“我还以为不会疼呢。”

尤里其实没使多大劲,维克托这般反应多半在装模作样。可他瞧那脚踝裹得比拳头还大一圈,怒气不由也消减几分,拉过凳子坐在旁边,好半天都不说话。

维克托往床边挪了挪,唉声叹气道:“你怎么不心疼我?”

“你做梦吧。”尤里瞥了眼维克托的伤腿,眉头紧皱,实在想不通这人在折腾些什么,“你一把年纪,回归就算了,但每天仍在冰场上瞎折腾,雅科夫也和你说过不要过度练习。即便腿断了,也活该。”

维克托把吃剩下的核扔进盘子,伸手想抽张纸巾时,却发现根本够不着。尤里好整以暇地坐着,直到被喊住名字,才不情不愿地抽了张纸巾,抓过维克托的手腕,每根手指地细细擦拭。

“脚怎么没断呢?”尤里饱含怨气地嘟囔。

维克托虽心中稀奇尤里难得的体贴,却乐得享受,笑眯眯地一动不动。等尤里收拾妥当,他才舍得换个姿势,维持动作久了,伸直的腿也变得僵硬,刚想挪动一下就感觉到细微的疼痛。

他的神情被尤里察觉到,不免再次得到一声嘲笑。但笑了后,尤里还是任劳任怨地帮维克托挪动伤腿。

末了,维克托喟叹道:“尤里,你这样该被人欺负了。”

尤里点了点维克托的伤腿,说:“也许是有的,但是至少现在没有了。”

维克托缩了缩脚,沉吟半晌,朝尤里伸出手。尤里神色复杂地盯着他,也不知这人又在想些什么。

“给一个安慰的拥抱?”维克托笑道。

尤里的目光从他的脸移到他的手,长久的沉默让他以为自己即将被拒绝。他暗自琢磨着打圆场的话,怀里蓦地多了一份温暖。他下意识去看尤里的神情,但腰上的手臂是多么有力,他动不了半分。

维克托低下头,下巴蹭到柔软的金发:“尤里?”

“嗯。”尤里瓮声瓮气地回应。

维克托也揽住了尤里的肩膀,觉得此事此刻的少年可爱极了。他好似很久没见到愿意撒娇的尤里了,一颗心软得发涩,说的话也变得轻飘飘的。

‘’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。”他想了想,补充道,“我回来了。”这是他从日本回到俄罗斯后,第二次重复的话。他还记得在机场说出同样的话时,尤里泛红的眼睛。

尤里这次没有出声,维克托轻轻地拍了拍他颤抖的背,选择留给少年一些体面。

到了下午,维克托在进行复查的时候,尤里一直守在旁边,专心致志地聆听医生的叮嘱。对于这些话,尤里基本都耳熟能详,因为他也曾因伤痛住院了一段日子。但维克托和他不一样,他还年轻,有足够的时间留在冰场上。

医生离开后,尤里抹去维克托额头的冷汗,喃喃道:“快到全国锦标赛了,你怎么办?”

维克托沉吟半晌,抓过拐杖站了起来。他摆摆手,拒绝了尤里的帮助,拄着拐杖慢慢地走。尤里无可奈何,只好紧张地跟上去,生怕他又伤到了哪儿。

他们并肩往外走着,走出病房,走过长廊,走进空中花园。今天万里无云,清风徐徐,树影摇曳间光斑点点。维克托在阴影下的长椅坐了下来,招呼尤里也过来。

维克托阖上眼,细碎的阳光就从他的发梢溜进他的睫毛。良久,他叹了口气:“还是现在舒服。”

“哪里舒服了?”尤里说,“你真奇怪,在医院也觉得舒服。”

“很久没试过这样安静地坐着了。”维克托睁开眼,望着尤里说,“尤里,我不是一时逞强,我想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。你知道的,我对花样滑冰拥有数不尽的爱意。”

“即便拿不到奖牌?”

“嗯,即便拿不到奖牌。”

尤里挨着维克托坐下,和他一同等待时间悠悠地流逝。其实他也很久没有这样悠闲的时刻了,身边只有游动的云朵、清脆的鸟鸣、稀疏的树影,以及爱慕的人。他忽然明白了维克托的话,对此时此刻也产生了丝丝依恋。

“我得回去了。”尤里静静地说,“否则雅科夫又要生气了。”

维克托摆摆手,笑得十分轻松自然:“你先回去吧。我想再待久一点。”

尤里杵在维克托眼前,一动不动地低头打量着这个男人。他的脊背几乎挡住了所有阳光,轻薄的阴影投在维克托的眉眼上。

维克托叹了一口气,拉住尤里的手,在半空轻轻地晃了晃。

“带着我的祝福,赢得金牌。”他柔声道,“好吗?”

尤里微微地蜷起指尖,指腹摩挲过维克托粗糙的掌心。即使在阴影的笼罩下,维克托的眼睛仍然是盈盈的蓝色。他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所措,只觉得肌肤接触的地方都在灼烧。

“金牌一定是我的。”他藏住不易察觉的紧张,掷地有声地回答。

 

 

如往年一样,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天里,全国锦标赛如期举行。尤里疲倦地应付完所有记者见面会,从后门偷偷地逃走。他把手机关机,在仿佛无边无际的雪地上,深一脚浅一脚地踽踽独行。他漫无目的地闲游,路面上没有多少人,因为此时此刻大家都集中在赛场里。

他走了很久,穿过马路,推开一家咖啡厅的门。温暖瞬间笼罩他全身,眼镜片上凝起薄薄白雾。他环顾了一周,看见窗边坐着的维克托,踱着步走过去。

维克托与他似乎心有灵犀,在他走近的同时望了过来。

“恭喜你。”维克托由衷地祝贺道。

尤里轻轻地扒了下围巾,呼了一口气,一团袅袅白雾转瞬即逝。

“这不是意料之中吗?”他端起维克托手旁的咖啡,一口气咽完。从记者会开始,他就没喝过一口水,喉咙仿佛也凝结了一层冰霜似的。

“怎么这么急?”维克托起身,准备再去点多一杯咖啡,却被尤里拉住了手。

他安静地凝视着尤里,半晌提出了一个不算精明的建议:“我们出去走走?”

在这样的天气下,实在没有闲逛的条件,但尤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
维克托比尤里考虑周到,撑起一把宽大的伞,为彼此遮挡窸窸窣窣的细雪。虽然这是由维克托提出的邀请,可他似乎计划好去处,带着尤里东拐西拐,最后还得靠路牌来认方向。

不过这个毫无目的的旅程很快就结束,因为尤里早已筋疲力尽,走到半路便不愿再动了。无奈之下,维克托只能招一辆出租车,半拖半抱地把尤里带回自己家。

进了家门后,维克托就立刻开了暖气,把两人身上的冬衣挂在衣杆上,再回卧室去拿了块毛巾,仔仔细细地擦去尤里头发上的水珠。尤里看着他来来回回地折腾,不禁笑出了声。

“我和你说过,不需要这么急来找我。”维克托说,“我原本就想明天去找你。”

尤里漫不经心地哼了声,脑袋随着维克托的动作一点一点的。他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,鲜少把维克托的话当真。

他看向维克托已经痊愈的脚踝,喃喃道:“你怎么办?”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我赢了,但是你怎么办?我想和你一起比赛。”

维克托闻言,慢慢地收回手,席地坐在尤里面前。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,仰视着此时比自己高的尤里。

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,那么想和我一起站在赛场上吗?”他问。

尤里俯下身,几近小心翼翼地捧住维克托的脸颊,指腹摩挲男人眼角细微的皱纹。

“我好不容易到了成人组,但是你已经不在了。现在你回来了,可你还是不在。”他迷茫地问,“维克托·尼基福罗夫真的死了吗?”

维克托敛起笑容,包住尤里的手。也不知是否室内太温暖了,尤里的掌心沁出一层薄汗,粘在他的脸上酥酥麻麻。

“你已经胜过我很多了,在很久以前。”维克托亲了亲尤里的手,“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,尤里。”

尤里恼怒地说:“不一样,这是不一样的。维克托你又敷衍我。”

维克托按住尤里的手臂,安静地凝视着。尤里害怕对上他这样的目光,因为他的眼睛就像一汪深水,陷进去就无法挣脱了。许多人因为他走进迷途,而尤里打从心底不想这样。

“听着,尤拉奇卡。”维克托贴近尤里的下巴,柔声道,“我就在你的身边。”

“我抓不住你,维克托。你可以去日本,也可以去加拿大、美国……”尤里僵硬地说。

维克托笑了:“你可以的。我被你所吸引着,尤拉奇卡。就在两年前最终赛,你的那一场Agape。”

那时候他站在观众席上,面前是清晰的大屏幕,看见少年脚下溅起点点碎冰,仿佛落满了一地花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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